乌圆衔蝉

自知其无知

【盾冬】许诺(这就是一把刀慎入)

其实James Barnes并没有那么恐惧死亡的,他已经死过一次了,甚至在布鲁克林拥有一块属于自己的小小墓碑。

 

死过一次的他觉得死亡并没有什么可怕的,死亡就像是一场长长的睡眠,在一个安静又狭小的地方,可以宁静的做着属于自己的梦。

 

所以他其实也不像人们想象的那样讨厌被冰冻,在被冰冻着的时候,他可以什么都不用想,就这样放空自我沉浸在一片安宁的黑暗中,这里既没有血色和火光,也没有哀嚎和呻吟。

 

作为“冬兵”的时候,他杀过很多人,有无辜的普通人,有他的同胞,有女人和小孩,甚至他曾经的至交好友。他们每一个人的脸都牢牢的扎根在他脑海里,连同他们的哀求和哭泣。

 

在很多个夜晚他都会毫无理由的从睡眠中醒来,感到无边的寒冷和颤栗,这个时候他会转过身凝视身旁沉睡着的Steve的安静的睡颜,小心翼翼的伸出他作为人类的那只手去轻轻触碰他的手臂,在那触碰到温热的那一刹那,他才觉得他还活着。

 

Steve总是用自己蔚蓝的眼睛凝视着他,然后认真对他说:“I am with you till the end of line。”时光的尽头到底有多久呢,他想起自己小时候和Steve聊天,那时候他还没做过冬兵,Steve也还不是Captain America,他们只是两个普通的布鲁克林小子。Steve问他时光的尽头大概有多久啊,他笑着拍着他的肩膀回答大概会有100年那么久吧。可是现在,他们都快100岁了,时光却还是没有走到尽头。

 

Steve能在瓦坎达陪伴他的时间并不多,世界总是等着这位美国队长去拯救,可是每天Steve都会用自己老掉牙的翻盖手机给他打电话,其实也并没有讲什么多重要的事情,只是些很普通的问候,就像是,你今天早上吃了什么呀?今天又有孩子来搞恶作剧了吗?Cathy今天乖吗?你今天感觉怎么样?

 

他总是乖巧的回答,“今天早上吃的羊奶加面包;他们又来了,但他们不是恶作剧,他们只是喜欢我感到好奇而已;Cathy今天很乖,我今天带它去另一边的山坡去了,那里有更多茂盛的草,它吃的很开心。我今天感觉很好,放心吧Steve。”所以你不要有后顾之忧的去战斗吧,我会一直在这里等你回来。他在心里默默地补充这一句。

 

有时候当他放羊归来的时候,他会在自己的床上捡到一个混身狼狈,鬓发凌乱,沉沉睡着的Steve,每当这时,他就会坐在床边,静静阅读一本T’chala送给他的小说,等Steve醒来的时候对他露出一个微笑:“Hey,punk”然后等他如释重负的笑着搂过自己“Jerk”

 

在他身边的时候,Steve总在无意识的确认他的存在,他总是不自觉的用余光注视他,好像不经意的用手触碰他,甚至在有些夜晚,他会突然从梦中惊醒,然后用手臂把自己搂在怀中。这一切他都知道,可是他从来不说,只是安静的躺在Steve臂弯中等着他慢慢平复呼吸。

 

他明白Steve的那种感觉,当你从梦中醒来,发现世界完完全全变了一个模样,你所有熟知的事物,所有爱的人,恨的人都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,你所有和世界的联系都已经不复存在,在这一刻,孤身一人存在于沧茫世界中,没有一个人为你停留,就像一个流离失所的幽魂。

 

Steve总是承诺“I am with youtill the end of line。”他不能只让他一个人许诺,这不公平。既然他想陪他到时光尽头,那他愿意做一根绳子,把Steve和这个世界系在一起。他要看着那个从布鲁克林来的傻小子,那个从来都不知道躲避是什么的傻瓜,他得看着他。

 

然而现在,他感受着身体中生命慢慢流逝的感觉,他觉得有些疑惑,但是一种宿命的感觉坚定的袭向了他,他知道自己的时间快到了。

 

他抬起头看着自己的傻小子,他努力地试图奔向他,想离他近一点,再近一点……

 

“Steve。”他看到他抬起头时错愕的目光,他的样子震惊到仿佛时间停滞了。

 

要好好活下去啊,Steve。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,无论生还是死。


I am with you till the end of line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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